我曾见过一只鸟,它的羽翼被生生折断,被关在一个精致的笼子里,笼子外面的人们日复一日地对它说:“飞吧,你看,天空多美啊。” 他们指着天空,描绘着云朵的形状,赞美着风的自由,却从不看一眼那笼子里早已腐烂的翅膀。鸟儿每次尝试振翅,换来的只是骨骼与铁笼摩擦的刺耳声,以及人们失望的叹息:“看啊,它真是一只不思进取的鸟。”
这个世界,平庸被认为是异类。我们出生时,就被塞进一个既定的轨道,被告知,你必须在三十岁前结婚,必须生一个孩子,必须拥有体面的工作,必须听从长辈的安排。他们把这个轨道叫做“幸福”,把偏离轨道的人叫做“不幸”。那些不愿妥协的人,那些试图寻找自己天空的人,都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被视为“思想不正常”的疯子。
我见过一个朋友,他喜欢画画,画的都是些别人看不懂的抽象画。他没有结婚,没有孩子,没有固定的工作。当他父母为他买了套房子,逼他结婚时,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,眼神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。最终,他把房子卖了,去了一个小山村,继续画他的画。后来,我在新闻上看到他,他被评为“当代杰出艺术家”。可他的父母依然在亲戚面前,叹息着说:“他呀,年轻时就不听话,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成就,可惜没有孩子继承。”
当愚昧成为主流,当所有人都沉睡在“正确”的梦里,那些清醒的人,反而成了最可怕的异类。他们看得太清楚,看得太明白,所以他们的呐喊,在别人听来,不过是疯言疯语。他们试图唤醒沉睡的人们,却发现,人们更愿意沉睡,因为梦里有他们想要的“完美”和“安稳”。
这世上,有太多的人,活得像那只被折断翅膀的鸟。他们被要求飞翔,被要求活出别人眼中的精彩,却从不被允许去感受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渴望。他们被告知,“你必须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”,而不是“你本身就是什么样的人”。直到他们死去的那一刻,他们都没有意识到,自己一生,都没有真正地活过。他们只是扮演了一个被安排好的角色,然后,平静地谢幕